“第一届24个,第二届17个,第三届14个,现在正在教的六年级有7个……”牡丹江市温春中心校楼房小学教师季永财的学生数量一直是递减的。还剩不到两个月,算上这届毕业班总共教过62名小学生。这些数得过来、记得清楚的孩子们,却带走了季永财整整20年的岁月,从青春洋溢到中年不惑。

“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来上学,我就坚持教下去。”学生越来越少,季永财留下的决心却越来越坚定。

性格决定命运。1997年大学毕业,季永财固执地选择了乡村教师这一职业,来到了离家200多公里、离乡镇20多公里的楼房小学。考出去的都往外奔,哪有回来的道理,更何况是落后、偏远山沟里的教学点?在很多人眼里季永财的举动无疑是往火坑里跳。“农村的孩子太难了,我上学的时候很多同学辍学,入学40人,坚持到小学毕业的有8个,初中毕业时只剩下我自己了。”说起这些,47岁的季永财还是忍不住流泪。

“不忘初心”。用自己的力量改变农村娃的命运是季永财内心深处的强大支撑。“我的姐姐、姐夫和妹妹也都是乡村教师。”季永财淡淡地说,笑里带着甜。“当老师不能误人子弟。”父亲的这句叮嘱,兄妹四人始终铭记在心。

“教学点的孩子要么是家庭条件不好,要么是留守儿童,现在班级7个孩子就有4个是留守儿童。”季永财对每一个孩子的家庭、学习情况了如指掌。走上工作岗位的第二天,季老师就给自己定下家访的规矩,二十年来一直不曾间断。第一届接手班级24名学生,季永财走村串户、挨家走访,用了一个星期就摸清了所有情况。每学期,每个学生家他都要去个三四次,寒暑假去的次数更多。

“不忘师爱”。用自己的真心付出温暖农村孩子的内心是季永财的奉献之本。“对待学生比对自家的孩子还要亲。生活、学习、成长,季老师每天跟孩子们泡在一起。”五年级的班主任陈春莲说。学生病了,季老师坐在病床前护理;大雪封门,季老师就到学生家里上课;无人照看的孩子季老师就带回家里吃住……

“做季老师的学生很幸福。”已经参加工作的小辉说。6岁时,小辉父母相继去世,爷爷因患脑血栓生活无法自理,奶奶当时也72岁,一家人生活十分艰难。季永财得知情况后,悄悄承担起照顾小辉的义务,学习上留心,生活上关心,多次帮他缴纳杂费、买学习用品,还四处奔走,为他寻求社会上的资助。小辉升入初中离开了楼房小学,季老师经常利用节假日到他家里,了解他的学习和生活情况,对他的资助也一直没有中断过。

像出去的鸟儿总会飞回来一样,多年来,通过寄贺卡、写信、打电话、聊微信,毕业的孩子们一直用各种方式与季永财保持着联络。“您就像家乡田野里的蒲公英一样朴实,年复一年放飞着一代又一代的种子。”多年受季老师关爱的单亲孩子在日记里这样写。“您用青春和智慧引领一拨一拨的学生,正是因为您失去了很多,我们才得到了更多。”毕业班的孩子这样说。“老师,我们都想你了,前几天还梦到你给我们讲课呢!”回学校看望他的孩子这样喊……

“不忘使命”。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乡村教育现状是季永财坚持不懈的精神动力。“我是从农村走出来的,知道有多难,我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,让更多的农村娃走出大山,看到外面的世界。”季永财的心声很纯粹。学生数越来越少,教与学就越来越难。为了让孩子们爱学、会学,季永财想方设法地琢磨。为了写好一篇作文,季永财带着孩子们趴地上找草、找蚂蚁,观察、表达、成文;为了教明白什么是公顷,季永财制作标尺带着孩子们测量操场的长和宽,再计算;用粉笔头称重明白了什么是克、几个人站在一起理解了什么是平方米、用纸糊在水桶上学习了什么是表面积……

“这些带着乡土气的教学方法很管用,贴近农村的生活实际,孩子们理解、接受得也快。”季永财的这些小妙招带动了很多老师自制教具、创新教法。“季老师把学校当成了自己的家,早来晚走、任劳任怨,教学和工作都没得说。”战玉章老师真心夸赞。“忘却自我”“忘却家庭”,季永财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校、学生身上,对妻子、女儿有说不完、说不出的愧疚和亏欠。为了村里的学生,季永财把还没满月的孩子和身体虚弱的妻子留在了家里,自己住学校,一星期回去一次;把生病的女儿扔在家里延误治疗得了心肌炎;说服妻子把家搬到了学校附近至今一直租房……

“舍小家,顾大家。季永财就是教师队伍中的一面镜子。”58岁的老教师徐生江由衷地评价。他说,2015年学校浇冰场,季老师主动揽活,天天晚上坚持浇水,常常浑身湿透、结冰,半个多月没回家,直到把冰场浇好,和孩子们一起体验上冰的乐趣。2017年冬天期末复习的时候,季永财患了阑尾炎,大夫建议他住院手术,他却选择了保守治疗,每天忍着疼,边打点滴边上课,半个月没耽误学生一节课。

除了没有忘却学生,季永财也没有忘却同事。2001年秋季开学,学校开通计算机课,当时只有季永财略懂这方面的知识。他二话没说,额外承担起了全校计算机教学的任务,各种课每天满负荷地上,一学期下来,患了咽炎,严重的时候疼得发不出声来。

“磨课、改课、研课、赛课,季老师在每一个学科领域里都力求精益求精,主动做事、积极向上的态度也影响了身边的老师们,起到了很好的榜样作用。”教导主任柳春梅说。荣誉是奖赏更是肯定。季永财多次被评为牡丹江市的优秀班主任、优秀教师。2017年5月,季永财被评为龙江好人;9月,被评为西安区道德模范、牡丹江市师德楷模、龙江最美人物…

“你用半生的坚守,为山村送来希望;你用一世的情怀,为孩子铺就了梦想。你,如同一颗泥土中的种子,扎根穷乡僻壤,守得一生清贫,乐在乡村课堂”。这是写给季永财的颁奖词。